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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到家了。”我轻声应着,解开安全带。

旁边的丈夫周成,我们家这辆开了六年的凯美瑞的专职司机,已经熄了火,正费劲地从鼓鼓囊囊的后备箱里往外搬行李。

“慢点拿,那个蓝色的箱子是特产,别摔了。”我叮嘱了一句。

周成没回头,声音闷闷地传来:“知道了,你先带孩子上去,一身的汗。”

我拉着周子涵的手,走出地下车库。八月底的青岛,空气里还残留着盛夏的尾巴,潮湿,黏腻,带着一股子海风吹不散的温吞。

就是这股味道,我闻了十五年。

从电梯镜面里,我看到自己,林蔓,三十九岁,眼角有细纹,头发因为偷懒没打理而显得有些毛躁,一件普通的棉T恤,洗得发白。

一个再标准不过的中年妇女。

一个标准的青岛中年妇女。

电梯门打开,家里的味道扑面而来。通风几天后留下的空旷,混杂着绿萝和木地板的气息。

也很……小。

周子涵欢呼一声,扔下小书包就冲向他的乐高王国。我把手里的包放在玄关柜上,身体陷进沙发里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这次为期十天的旅行,先大连,后青岛,是周成提议的。

他的理由很充分。

“子涵暑假还没正经出去玩过,开学就六年级了,以后更没时间。”

“我年假再不清就要作废了。”

“正好去看看大连,都说跟咱们青岛像,比比看到底哪个好。”

最后这个理由,像一根极细的针,轻轻扎了我一下。

我没反对。

我说,好。

于是我们去了。

先飞的大连。

飞机落地大连周水子机场,舱门打开的瞬间,一股强劲、干燥、带着毫不掩饰的海腥味的风,灌了进来。

那味道,跟青岛的完全不一样。

青岛的海风是湿润的,像情人温柔的抚摸,带着点暧昧的咸。

大连的海风,是凌厉的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直接、粗暴,带着一股子“爱谁谁”的劲儿。

我贪婪地吸了一口。

周成在我身后皱眉,“这风怎么跟刀子似的。”

我没说话,只是笑了笑。

是啊,就是这股风,我曾经也熟悉了四年。

我们打车去酒店,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。大连给人的第一感觉,就是大。

不是说面积有多大,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大。

马路宽得能并排跑八辆车,路两旁的高楼像是憋着劲儿往天上长,广场一个比一个宏伟,透着一股子北方重工业城市特有的、不加修饰的豪迈。

周成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,小声嘀咕:“这路也太宽了,绕一下得多费多少油。”

他总是这样,务实,精于计算,生活的半径永远以“性价比”为圆心。

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建筑,那些熟悉的、陌生的,心里某个尘封的角落,被这股凌厉的风吹开了一道缝。

我们在星海广场下车。

周成和周子涵被那个巨大的、号称亚洲最大的城市广场震撼了。周子涵兴奋地跑来跑去,周成则拿着手机,试图拍下广场的全景,嘴里不停地赞叹:“嚯,这手笔,真大气!比咱们五四广场气派多了。”

我没参与他们的兴奋。

我只是慢慢地走着,脚下的地砖,似乎还残留着十几年前的温度。

我记得,就是在这里,陈屹拉着我的手,在世纪华表下转圈。

他说:“林蔓,你看,这广场多大,咱们的未来,就跟这广场一样大。”

那时候的我,穿着白裙子,相信了他的话。

那时候的大连,在我眼里,就是全世界。

“妈,你看,海鸥!”周子涵的叫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几只海鸥正盘旋在海面上,发出清亮的叫声。

周成已经走到了海边,正对着栏杆拍照,还不忘回头喊我:“蔓蔓,过来,给你和儿子拍一张,这背景,绝了!”

我走过去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
周成举着手机,指挥着:“儿子往妈妈身边靠点,笑一笑啊,对,看镜头……一、二、三!”

“咔嚓”。

照片里的我,笑容僵硬,眼神飘忽。

周成却很满意,放大照片看了看,点点头:“不错,发个朋友圈。”

我看着那行字,心里有点堵。

这种“大”,不是用来比较的。

晚上,我们去吃海鲜。

大连的海鲜,也是一股子豪迈的劲儿。扇贝、海胆、生蚝,个头一个比一个大,做法也简单粗暴,多是清蒸或者生食,吃的就是那股子原汁原味的鲜。

周成点了一桌子,吃得满嘴流油,不停地赞叹:“过瘾!真过瘾!这边的海鲜,味道就是冲!”

周子涵也埋头苦吃。

我剥着一只虾爬子,肉质紧实弹牙,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。

这味道,太熟悉了。

我记得,当年我和陈屹,最喜欢去学校附近的海鲜大排档。

我们没什么钱,就点一盘最便宜的蚬子,一盘虾爬子,两瓶“大绿棒子”啤酒。

陈屹总是把虾爬子最肥的肉剥给我,自己啃那些边边角角。

他一边剥,一边说:“林蔓,等我以后毕了业,挣大钱,天天让你吃龙虾。”

我当时就着啤酒,吃着他剥的虾爬子,觉得那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。

我回过神,发现手里的虾爬子已经被我捏得稀烂。

“没什么,有点辣。”我找了个借口。

周成把一杯水推到我面前,“那你喝点水,这家店辣椒放得是挺猛。”

他完全没注意到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潮湿。

在大连的几天,我们去了老虎滩,去了滨海路,去了棒棰岛。

每到一个地方,周成都会习惯性地跟青岛比较一番。

“这老虎滩海洋公园,门票比咱们极地海洋世界贵,但项目好像更多。”

“滨海路这木栈道修得真不错,比咱们海边的长多了,走起来真带劲。”

“这棒棰岛的国宾馆,啧啧,不是一般人能住的。”

他的评价,客观,公正,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评测员。

而我,像一个沉默的幽魂,跟随着他的脚步,在自己的记忆里穿行。

我走过当年和陈屹一起写生的海滩,走过我们吵架又和好的那条小路,走过他第一次吻我的那个观景台。

风景依旧,只是身边的人,换了。

周成感觉到了我的沉默。

他以为我是累了。

我摇摇头,“没事,挺好的。”

他不知道,我的累,不是身体上的。

是心里,那座叫“过去”的大山,太重了。

旅行的第四天,周成计划去大连的东港商务区,坐坐那个据说是世界最大的音乐喷泉。

我对这些人工景观没什么兴趣。

我说:“你们去吧,我有点不舒服,想在酒店休息。”

“没有,就是有点头晕,可能中暑了。”我撒了个谎。

“那行,你好好休息,多喝水。我带子涵去转转。”

他们走后,酒店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
我点开那个几乎从不联系的大学同学群。

往上翻了很久,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。

那是一片海,深蓝色的。

我点开他的朋友圈。

设置了“仅三天可见”。

最新的一条,是昨天发的。

一张照片,是他办公室的窗外,能看到远处的海。

配文是:“又是一个加班的周五。”

定位:大连·东港·XX国际中心。

离我住的酒店,不到三公里。

我的心,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。

我换了身衣服,化了个淡妆,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。

走出酒店,打了一辆车。

“师傅,去东港XX国际中心。”

车子启动,我的手心开始冒汗。

我已经结婚了,有丈夫,有儿子,有一个安稳得近乎乏味的生活。

他应该也结婚了吧。

当年我们毕业,我执意要回青岛,他想留在大连。

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
在火车站,他抱着我,哭得像个孩子。

他说:“林蔓,你等我,我一定去青岛找你。”

我等了他一年。

就没了消息。

后来,我听同学说,他和一个本地的女孩在一起了。

再后来,我遇到了周成。

周成是青岛本地人,父母都是公务员,他自己在一家国企工作,稳重,踏实,对我很好。

我们恋爱,结婚,生子,一切都顺理成章。

我以为,我已经把陈屹,连同那座叫大连的城市,一起埋葬了。

原来没有。

它们只是被我压在了心底最深处,稍有风吹草动,就尘土飞扬。

车子停在了XX国际中心楼下。

这是一栋非常气派的写字楼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我站在楼下,仰头看着,突然感到一阵胆怯。

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的时候,大厅的旋转门里,走出来一个男人。

他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衬衫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。

他比以前胖了些,头发也短了,但那个轮廓,那个走路时微微前倾的姿态,我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
他正低头看着手机,似乎在回消息。

我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几乎要停止跳动。

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,他抬起了头,目光越过人群,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
我们隔着十几米的距离,遥遥相望。

他的脸上,先是闪过一丝错愕,然后是惊讶,化成一个复杂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。

他朝我走了过来。

一步,一步,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。

“……是我。”我的声音,干涩得像砂纸。

“我……我来旅游。”

“哦,旅游。”他点点头,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,然后笑了,“你还是没什么变化。”

我扯了扯嘴角,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
“挺好的。”

“好什么,就是混口饭吃。”他摆摆手,语气里带着一种成年人特有的疲惫和谦虚。

一阵尴尬的沉默。

我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,可以聊一整夜不睡觉。

现在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不是,和我先生,还有我儿子。”我刻意加重了“先生”和“儿子”这两个词。

他脸上的笑容,僵了一下。

但很快,又恢复了自然。

“哦,对,都这个年纪了。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女儿也上小学了。”

我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。

虽然早就猜到了,但亲耳听到,还是会疼。

“嗯,就那样。”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比刚才那阵,更长,更尴尬。

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,提醒着我,这里是车水马龙的现实世界,不是我们青春的纪念馆。

“那个……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我终于鼓起勇气,结束了这场酷刑般的重逢。

一句客套话。

我们都知道,不会再联系了。
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转身就走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我怕一回头,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
我几乎是逃回了酒店。

一进门,就冲进卫生间,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自己的脸。

镜子里的女人,脸色苍白,眼眶通红。
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。

生活不是偶像剧。

当年那点风花雪月,早就被柴米油盐磨得一干二净了。

周成和周子涵回来的时候,我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
周成兴奋地给我看他拍的喷泉视频,“老婆你没去太可惜了,太壮观了!比西安那个还牛!”

周子涵也凑过来说:“妈妈,我还坐了游艇,风好大!”

我看着他们俩,一个大的,一个小的,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快乐。

那是我刚才在陈屹脸上,和在我自己脸上,都看不到的东西。

晚上,躺在床上,周成从背后抱住我。

“没什么,就是有点累。”

我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不是,大连挺好的,就是……太大了。”

“太大了,容易迷路。”我说。

周成笑了,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,“有我呢,丢不了。”

我的眼泪,在那一刻,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。

我不知道是为逝去的青春,还是为眼前安稳的幸福。

周成感觉到了我的抽噎,他把我扳过来,看着我。

我看着他,这个我嫁了十几年的男人。

他不算英俊,甚至有些发福了,不懂浪漫,说话直来直去。

但他会记得我来例假的日子,会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,会在我生病的时候,笨手笨脚地给我熬粥。

他给我的,是陈屹永远给不了的,那种脚踏实地的安稳。

我突然觉得,自己很对不起他。

“我今天……碰到陈屹了。”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。

周成的身体,明显僵了一下。

陈屹这个名字,他知道。

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,我跟他坦白过。

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。

他开口了,声音很平静,但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。

“没说什么,就聊了几句。”

“没有,就是碰巧遇到了。”

又是一阵沉默。
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

我在问自己。

但我想的,或许并不是现在的这个他。

而是那个在星海广场下许诺未来的他,那个给我剥虾爬子的他,那个存在于我记忆里的,永远年轻,永远热烈的少年。

我是在怀念他,更是在怀念,那个曾经为了爱情,可以不顾一切的自己。

“没有。”我看着周成的眼睛,认真地说,“都过去了。”

周成没说话,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。

我知道,他不信。

那一夜,我们谁都没再说话。

第二天,我们坐高铁离开大连,前往青岛。

是的,我们的旅行计划里,也包含了青岛。

周成的原话是:“在外地玩几天,再回自己家门口玩几天,劳逸结合,也让子涵感受一下,做个游客,看看自己生活的城市。”

现在想来,这个安排,像一个巨大的讽刺。

从大连到青岛,四个小时的高铁。

车厢里很安静,周子涵在看动画片,周成在闭目养神。

我们之间,隔着一条过道,也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
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,北方的平原,辽阔,苍茫。

我的心,也像这片原野一样,空荡荡的。

大连,那个承载了我整个青春的城市,那个我觉得“大”得可以装下所有梦想的城市,就这样,被我抛在了身后。

我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
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,试图忘记它。

又用了一场旅行,来证明我忘不掉它。

却以一种最狼狈的方式,仓皇逃离。

高铁抵达青岛北站。

走出车站,一股熟悉的、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。

周成深吸了一口气,感叹道:“还是咱家的空气闻着舒服。”

我没有反驳。

确实,这股温吞的风,虽然没有大连的凌厉,但它包裹着我,像一件穿了很久的旧毛衣,不时髦,但舒服,贴心。

我们没有回家,而是直接去了预订的酒店。

一家在八大关附近的精品酒店。

从酒店的窗户望出去,可以看到红瓦绿树,碧海蓝天。

这是青岛最经典的景色。

也是我看了十几年的景色。

周成的心情,似乎好了很多。

回到了自己的主场,他显得格外放松和自信。

他开始给周子涵讲解:“儿子,你看,那边就是第二海水浴场,爸爸小时候经常去那里游泳。”

“前面那片红房子,就是八大关,每一条路都用一个关隘的名字命名,很有特色。”

周子涵听得很认真。

我看着他们父子俩,突然觉得,自己像一个局外人。

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,此刻,竟然让我感到一丝陌生。

或者说,不是陌生,是麻木。

因为太熟悉了,所以失去了欣赏它的能力。

就像我和周成的婚姻。

下午,我们去了栈桥。

节假日的栈桥,永远是人山人海。

我们随着人流,缓慢地往前挪动。

周成一手牵着周子涵,一手护着我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小心点,别被挤散了。”

我看着他宽厚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

在大连,我觉得他务实得有些乏味。

但此刻,在这种拥挤混乱的环境里,他的这种务实,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。

我们走到回澜阁,周子涵指着海里说:“爸爸,我想喂海鸥。”

“行,爸爸给你买食去。”

周成挤出人群,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海鸥食。

我带着周子涵,靠在栏杆上。

海风吹起我的头发,我眯着眼睛,看着远处的小青岛。
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一个中年男人,正蹲在海边,拿着一个小石子,在教他的儿子打水漂。

他一遍遍地示范,很有耐心。

他的儿子,学得很笨拙,石子扔出去,总是“扑通”一声就沉了底。

但那个男人,没有丝毫的不耐烦,反而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,又捡起一块更扁的石子,递给他。

那一刻,我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。

那个画面,很平凡,很普通。

但却有一种动人的力量。

我想起了周成。

他也会这样,耐心地教周子涵下棋,教他骑自行车,教他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。

他从不吝啬自己的时间和耐心。

我无法想象,那个永远追逐着灵感和远方的少年,会这样耐心地,教自己的孩子做一件如此平凡的小事。

周成买回了海鸥食。

他把袋子撕开,递给周子涵。

“来,扔吧,扔远一点。”

周子涵兴奋地抓起一把,用力撒向空中。

海鸥们“嘎嘎”叫着,俯冲下来,争抢着食物。

周子涵乐得咯咯直笑。

周成看着儿子,也笑了,眼角的皱纹,像一朵盛开的菊花。

我摇摇头,也笑了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,青岛的这座栈桥,虽然没有星海广场那么宏伟,但它上面的这份人间烟火,这份触手可及的温暖,却更让我心安。

晚上,我们去登州路喝啤酒。

青岛的啤酒,不像大连的“大绿棒子”那么冲,它更醇厚,带着一丝麦芽的甜香。

我们找了个路边的摊子,点了几个小海鲜,一扎原浆。

周围是嘈杂的人声,划拳声,碰杯声。

这就是青岛的夏天。

热烈,市井,充满了生命力。

周成喝了两杯酒,脸有些红了。

他夹了一块辣炒蛤蜊,放到我的碗里。

“尝尝,还是咱青岛的嘎啦,炒出来就是这个味儿。”

我吃了一口,鲜,辣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。

是熟悉的味道。

“蔓蔓,”周成突然开口,声音有些低,“大连的事,对不起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那天晚上,我不该那么问你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歉意,“我知道,谁心里没个过去的人呢。我也有。”

我惊訝地看著他。

“我就是……就是有点嫉妒。”他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觉得,他占了你最好的那几年。而我,是半路捡了个便宜。”

我的鼻子,一下子就酸了。

我从来不知道,他心里是这么想的。

我一直以为,他是个粗线条的男人,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情感。

“真的,”他很认真地说,“你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,总觉得你心里有事,不快乐。我那时候就想,我一定要对你好,比那个人对你还好,让你真心实意地笑出来。”

“后来,我们有了子涵,你笑得多了,我以为你已经忘了。”

“这次去大连,看你那个样子,我就知道,你没忘。”

“我……我有点害怕。”

他说出“害怕”两个字的时候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
我看着他,这个在我面前永远表现得像座山一样的男人,第一次,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。

我的心,彻底软了。

我伸出手,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。

他的手,很粗糙,掌心有厚厚的茧子。

这是常年开车,常年为这个家操劳留下来的印记。

“周成,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没忘,也忘不了。那是我的一部分青春。”

“但是,那只是过去了。”

“我现在,只想跟你,跟子涵,好好过日子。”

“陈屹他……就像大连那个城市一样,很大,很耀眼,很适合做梦。”

“但是梦,总要醒的。”

“而你,和青岛,才是我的生活。”

“生活,不需要那么大,那么宏伟。”

“生活,就是一盘辣炒蛤蜊,一扎原浆啤酒,就是你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,就是你耐心地教子涵打水漂。”

“是这些小小的,实实在在的东西,才让我觉得踏实。”

周成的眼眶,红了。

他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,点点头,什么也没说。

但我们都知道,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,在那一刻,彻底倒塌了。

旅行的最后一天,我们去了崂山。

我们没有去巨峰,而是选择了北九水。

山里的空气,格外清新,溪水潺潺,清可见底。

周子涵脱了鞋,在水里踩来踩去,玩得不亦乐乎。

我和周成,手牵着手,慢慢地走在林荫小道上。
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
我们聊了很多,聊子涵的升学,聊双方父母的身体,聊我们退休以后,要去哪里旅居。

都是些很琐碎,很具体的事情。

但聊起来,却觉得无比心安。

我想起了这次旅行的初衷。

大连,像一场绚烂的青春之梦。它宏大,激越,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。在那个梦里,我是主角,世界为我而存在。它给了我最热烈的爱情,也给了我最深刻的伤痛。它像一本装帧精美的书,我曾经读得如痴如醉,但最终,还是要合上。

青岛,像一地真实的鸡毛蒜皮。它温润,琐碎,充满了柴米油盐的妥协。在这里,我不是什么主角,我只是一个妻子,一个母亲。我的生活半径,从星海广场,缩小到了方圆几公里的菜市场和学校。它没有给我惊心动魄的爱情,却给了我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。

我看着周成,认真地回答:

“去了趟大连和青岛,实话实说,在大连面前,青岛真是个‘小城市’。”

周成的眉头,下意识地皱了一下。

我接着说:

“大连大得像个世界,青岛小得像个家。”

“年轻的时候,谁都想拥有全世界。”

“但年纪大了才明白,我们真正需要的,只是一个家。”

周成愣住了。

他笑了。

笑得特别开心,特别灿烂。

他伸出手,把我紧紧地揽进怀里。

“老婆,”他在我耳边说,“欢迎回家。”

嗯,回家。

回到这个“小”城市,回到这个“小”家里。

回到这个有点发福,不懂浪漫,但会为我害怕,会把蛤蜊肉夹给我的男人身边。

回到这片,虽然温吞,但永远为我亮着一盏灯的,人间烟火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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