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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那地方,山多,雾多,雨水也多,人的性子就跟我们吃的折耳根和酸汤鱼一样,直来直去,带着点湿漉漉的、野生的劲儿。

我老公陈阳,是山东临沂人。

我们是在贵阳上的大学,他追的我。那时候觉得他这人特实在,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说话慢悠悠的,笑起来俩酒窝,像个憨厚的大金毛。

毕业后,他留在了贵州,我们买了房,安了家。他总说喜欢我们这边的空气,湿润,养人。

我知道,他是喜欢我。

今年国庆,这个“长假”终于来了。

我说,好。

于是,我这个在辣椒水里泡大的贵州女人,第一次,真正意义上地踏上了那片据说“一根大葱能有一米高”的土地——山东临沂。

我以为这只是一趟普通的探亲之旅,无非是陪着笑脸,多干点活,嘴甜一点。

但我错了。

从踏上临沂土地的那一刻起,我就像一个误入异次元的蚂蚁,每一步都踩在我不理解的逻辑上。

短短七天,我心里积攒了三个巨大的疑问。

这三个疑问,像三块又臭又硬的石头,堵在我心口,不说出来,我怕我能憋出内伤。

第一个疑问,关于酒桌。

或者说,关于那张能要人命的饭桌。

我们是下午到的。高铁站外,他哥陈旭开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来接我们。

陈旭比陈阳大五岁,人精瘦,眼窝有点深,看着比陈阳要严肃得多。

我受宠若惊,连声道谢。

陈阳在他哥面前,好像一下矮了半头,从那个在我家能换灯泡、能通马桶的顶梁柱,瞬间变成了一个唯唯诺no的弟弟。

“好,都好,就盼着你们回来呢。”陈旭目不斜视地开着车。

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。和贵州连绵不绝的绿色山峦不同,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,天特别高,云特别淡,马路宽得能并排跑八辆车。

一切都显得那么开阔,那么……有气势。

回到家,一栋三层的自建楼,院子里停着另一辆车。他爸妈正在院子里摘豆角。

我有点尴尬,我明明比去年还胖了五斤。

“妈,我挺好的,您和爸身体看着真硬朗。”我赶忙说。

他爸,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,只对我点了点头,说了句:“回来了,就好好住几天。”然后就继续低头摘豆角,仿佛我只是一个远房亲戚。

晚上,重头戏来了。

一张巨大的圆桌,上面摆满了盘子,盘子摞盘子,我粗略数了数,至少十六个菜。

酱牛肉、扒鸡、红烧鱼、四喜丸子……几乎全是硬菜,绿叶子菜只有一盘凉拌黄瓜,孤零零地挤在中间。

人到齐了。他大伯、他三叔,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亲戚,满满当当坐了一大桌。

我见识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场面。

他爸,也就是我公公,坐在正对门的主位上。他一坐下,整个桌子的气场都变了。

然后他大伯开始安排座位。

“陈旭,你坐主陪,今晚你得招待好你弟弟和弟妹。”

“陈阳,你坐这儿,副陪的旁边。”

“小林,你挨着你婆婆坐。”

我挨着婆婆坐下,她在我耳边小声说:“我们这儿规矩大,你别乱动,看我们眼色行事。”

我点点头,心里直打鼓。

菜还没动,酒先上来了。

不是一瓶两瓶,是两箱白酒,直接堆在墙角。还有成打的啤酒。

公公清了清嗓子,端起一个三两三的玻璃杯,里面倒满了白酒。

“今天,我很高兴,我二儿子陈阳,带着媳妇小林回家了。这第一杯酒,我先提,欢迎他们回家!”

说完,他一仰脖,一杯酒,干了。

桌上响起一片叫好声。

主陪,也就是陈阳他哥陈旭,站了起来,同样端着满满一杯。

“爸说得对。作为主陪,我代表全家欢迎我弟和弟-妹回家。这杯酒,我敬你们,祝你们在外面工作顺利,早点给咱老陈家添个孙子!”

说完,他也干了。

我看着陈阳,他的脸已经有点白了。他面前也摆着同样一个杯子,满满的。

他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有求助,有无奈,还有一丝丝的……认命。

他站起来,端起酒杯:“谢谢爸,谢谢哥,也谢谢各位叔伯。我……我干了。”

他闭着眼,像喝药一样,把那杯酒灌了下去。

放下杯子的时候,我看到他手都在抖。

我以为这就完了。

我天真了。

是副陪,然后是大伯,然后是三叔……每个人都要站起来说一套词,然后敬酒,然后陈阳就得陪着喝。

我坐在那儿,一口菜都没吃,光看他们喝酒了。

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菜都是凉的了,因为根本没时间吃。

轮到我了。

陈旭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,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微笑:“弟妹,第一次来家里,这杯酒,你必须得喝。这是我们山东的规矩,进门酒,你不喝,就是看不起我们。”

我瞬间就慌了。

“哥,我……我真不会喝酒,我闻着味儿都头晕。”我摆着手,脸涨得通红。

他把“老公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。

我看向陈-阳,他已经喝得眼神迷离,脸红得像猪肝。

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:“哥,我替,我替晚晚喝。”

说着,他又要去拿酒杯。

我一把按住他。

我知道,再让他喝下去,今晚就得进医院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站了起来,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。

“各位叔伯,大哥,我叫林晚,从贵州来。我们那儿没这么大的规矩,喝酒随意。我确实不会喝,就以茶代酒,敬大家一杯。我先干为敬,你们随意。”

说完,我把一杯滚烫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

整个桌子,瞬间安静了。

所有人都看着我,眼神里有惊讶,有不解,还有一丝……不悦。

公公的脸,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陈旭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婆婆在桌子底下,使劲掐了我一把。

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。

这是我的第一个疑问,也是最直接的一个。

那顿饭,我几乎没吃东西。

不是不想吃,是根本吃不下去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酒精和尴尬混合的味道,呛得我喘不过气。

饭局的后半段,我已经完全是个局外人了。

他们开始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划拳,声音一声高过一声,桌子被拍得震天响。

陈阳被人架着,一杯接一杯地灌。我看着他通红的脸,涣散的眼神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。

我几次想去拉他,都被婆婆用眼神制止了。

她小声对我说:“男人的事,你别管。这是看得起他。”

我看着陈阳被灌得趴在桌上,嘴角流出白沫,我真想掀了这张桌子。

陈阳是被他哥和他三叔架回房间的。

我给他擦脸,换衣服,他吐了一地,满屋子都是酸腐的酒气。

我忙活到后半夜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。

躺在床上,听着身边陈阳沉重的呼吸声,我毫无睡意。

窗外是陌生的夜,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

我翻来覆去,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。

第二天,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,发现婆婆和嫂子(陈旭的妻子)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。

而公公、陈旭,还有昨天喝得不省人事的陈阳,居然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一边喝着浓茶,一边“指点江山”了。

他们聊的是国家大事,是临沂的物流产业,是哪个朋友又换了新车。

没人提起昨晚的狼狈。仿佛那场酒局,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热身。

这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疑问。

关于女人。

或者说,关于这个家里,女人的位置。

嫂子叫李梅,一个典型的山东女人,高高大大,皮肤白净,手脚麻利。

我接过碗,说了声谢谢。

厨房里,两个灶眼都开着。一个锅里熬着粥,另一个锅里在蒸馒头。案板上,是已经和好的面,还有切好的韭菜鸡蛋馅。

婆婆正在擀皮,准备包饺子。

婆婆头也不抬:“你爸他们爷仨,早上就爱吃口饺子。你们年轻人,喝点粥就行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我看着婆婆和嫂子娴熟地配合着,一个擀皮,一个包,像两条不知疲倦的生产线。

我有点过意不去,想去帮忙。

“嫂子,我来帮你包吧。”

李梅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看婆婆,笑着把我推开:“不用不用,你刚来,是客人。快去歇着吧,这儿油烟大。”

我被“请”出了厨房。

客厅里,三个男人聊得热火朝天。茶几上摆着瓜子花生,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。

我走过去,陈阳看了我一眼,招招手:“老婆,来坐。”

我刚坐下,公公就瞥了我一眼,然后对着陈阳说:“跟你媳-妇说说,在临沂这几天,多跟-你-妈和你嫂子学学。过日子,不是光靠在外面上班就行。”

我脸上的血色,“唰”地一下就褪了。

我在贵阳,也是有工作的。我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师,工资不比陈阳低。我们家,家务是分担的。我做饭,他洗碗。我拖地,他洗衣服。

可是在这里,好像一切都变了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“变化”。

每天早上,天不亮,婆婆和嫂子就起床了。她们要准备一家人截然不同的早餐:男人们的饺子、面条、肉包子;我们女人的小米粥、咸菜。

吃完饭,男人们出门溜达,或者聚在一起打牌、喝茶。

女人们则开始新一轮的忙碌:洗碗,打扫卫生,洗衣服,然后准备午饭。

午饭比早饭更复杂。

永远是硬菜,永远是男人先上桌,女人在厨房吃,或者等男人吃完了,再吃点残羹冷炙。

我好几次想上桌,都被婆婆拉住了。

“小林,没这个规矩。女人不上正席。”

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。

我跟陈阳抗议。

他一脸为难,把我拉到房间里,关上门。

“老婆,你就忍忍吧。我们这儿,一直都是这个传统。我妈,我奶奶,一辈子都这么过来的。你要是上桌了,我爸会不高兴的,亲戚们也会说闲话。”

“我不怕他们说!”我气得发抖,“这是对女性的歧视!是陋习!”

又是“回去就好了”。

我看着他,突然觉得很陌生。

最让我无法忍受的,是嫂子李梅的态度。

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繁重的家务,毫无怨言。

她正费力地揉着一大块面团,额头上全是汗。

她抬起头,对我笑了笑,那笑容里,有我看不懂的麻木和认命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弟妹,”她打断我,声音压得更低了,“你是从大城市来的,又是大学生,跟我们不一样。我们这儿的女人,嫁了人,就是这样。伺候好男人,照顾好孩子,就是最大的本事。”

我看着她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她的手,因为常年泡在冷水里,又粗又肿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面粉。

可她才三十出头啊。

她的脸上,已经看不到属于年轻女人的光彩,只有一种被生活磨平后的疲惫。

我突然觉得很悲哀。

为她,也为这个家里所有的女人。

她们被一种无形的“规矩”捆绑着,心甘情愿地待在厨房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,把客厅里那个更广阔的世界,让给了男人。

她们不觉得这是不公,反而觉得这是天经地义。

我这个外来者,所有的抗议和不解,在她们看来,都成了“不懂事”和“瞎折腾”。

这是我的第二个疑问。

它比第一个关于酒桌的疑问,更让我感到窒息。

如果说酒桌文化只是让我感到荒唐,那么这种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,则让我感到了深深的寒意。

它像一张无形的网,笼罩着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。

而我的丈夫陈阳,就是这张网里的一份子。他或许不认同,但他选择了顺从。

这种顺从,比直接的压迫,更让我心寒。

在临沂的第四天,我跟陈阳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。

起因是一件小事。

那天中午,嫂子炖了一锅排骨。排骨出锅后,她习惯性地把最好的、肉最多的几块,全部捞出来,装在一个大碗里,端到客厅给男人们。

锅里只剩下一些零碎的骨头和汤。

她招呼我和婆婆:“妈,弟妹,快来吃吧。”

我看着碗里那几根光秃秃的骨头,再想想客厅里男人们大快朵颐的样子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我放下筷子,说:“我没胃口。”

婆婆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。

“不是。”我摇摇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我只是觉得,不公平。”

“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,在我们老陈家,就是这个规矩!”婆婆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。

气氛瞬间降到冰点。

晚上,陈阳回到房间,脸黑得像锅底。

他一进门就把门反锁了。

“我不懂!”我哭着说,“我只知道,这不是我想要的家!这不是我认识的你!”

那晚,我们谁也没理谁。

我背对着他,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。

我突然意识到,我和陈阳之间,隔着的不是几千公里的距离,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。

在贵阳,他是我的陈阳。

在临沂,他是陈家的二儿子。

这两个身份,好像无法兼容。

就在我为酒桌文化和男女地位感到困惑和愤怒时,第三个,也是最让我崩溃的疑问,悄然而至。

它关于钱。

关于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,以“亲情”为名的绑架。

国庆假期的第五天,家里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。

三叔是做建材生意的,在他们家族里,算是最有钱的人。开着一辆白色的大奔,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。

他一来,我公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。

晚饭,自然又是一场硬仗。

但这次的主角,不是我和陈阳,而是他哥,陈旭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
陈旭低着头,猛地灌了一口酒,没说话。
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公公叹了口气,接口道:“老三,你是不知道。这小子,去年非要自己搞什么物流公司,把前几年攒的钱全投进去了。现在,资金链断了,欠了外面一屁股债。我这张老脸,都快让他丢尽了!”

婆婆在旁边抹着眼泪:“他爸,少说两句吧。”

三叔摆摆手:“大哥,你别这么说。阿旭有闯劲,是好事。现在的问题,是怎么把这个难关渡过去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落在了陈阳身上。

陈阳的脸,瞬间就白了。

我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。

我好像……明白他们今晚唱的是哪一出了。

陈阳勉强笑了笑:“三叔,就……就那样,挣个死工资。”

终于来了。
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。

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,公公,三叔,甚至连一直沉默的大伯,都用一种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陈阳。

仿佛陈阳的钱,就是他们家的钱。

仿佛陈阳帮他哥,是天经地义,不容置喙的。

陈阳的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
我实在忍不住了。

我放下筷子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但依然带着一丝颤抖。
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
有惊讶,有审视,还有一丝不易察ar的……敌意。

陈旭看了我一眼,闷声说:“缺口……大概五十万。”

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
我和陈阳,在贵阳辛辛苦苦攒了五年,全部的积蓄,也就三十多万。这还是我们省吃俭用,准备将来换个大点房子的钱。

公公看着我,语气不善:“小林,这是我们家的事。你一个妇道人家,就别跟着掺和了。”

“爸,我不是掺和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,“我和陈阳是夫妻,我们的钱是共同财产。五十万,不是个小数目,我们拿不出来。”

我说的是实话。

但是,在他们听来,却成了推脱。

三叔“呵”地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。

我的心,像被一把钝刀子,狠狠地割了一下。

“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”公公一锤定音,“陈阳,你明天,就把你卡里的钱,都转给你哥。不够的,我再找你三叔他们凑凑。必须把这个坎迈过去!”

他根本没有问陈阳的意见。

这是命令。

陈阳低着头,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。
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
我知道,他在挣扎,在痛苦。

一边,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兄长,是所谓的“家族荣誉”。

另一边,是我,是我们在贵州那个小小的家,是我们一起规划的未来。

那一刻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我只听得到自己“怦怦”的心跳声。

良久,他抬起头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
“爸,我知道了。”

简简单单的三个字。

却像一把重锤,把我所有的希望和幻想,砸得粉碎。

我看着他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。

我没哭出声,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,尝到了一股咸腥的铁锈味。

原来,在他心里,我,我们那个家,终究是比不过他的“根”。

那顿饭,最后是怎么收场的,我已经不记得了。

我只记得,我像个游魂一样回了房间,把自己摔在床上,用被子蒙住头,无声地痛哭。

我哭的不是钱。

钱没了可以再挣。

我哭的是,我在陈阳身上,看到了和他家人一模一样的,那种让我无法理解的逻辑。

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第三个疑问。

这种以亲情为名的道德绑架,比酒桌上的强权,比厨房里的偏见,更让我感到绝望。

因为它直接摧毁了我和陈阳之间,最基础的信任。

后半夜,陈阳进来了。

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。

他在床边坐下,没有开灯。黑暗中,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叹息。

“老婆,”他开口,声音里充满了疲惫,“你别生气了。”

我没有理他。

“我知道,你委屈。”他试图去拉我的手,被我甩开了。

“高利贷!他借了高利-贷!”陈阳的声音也激动起来,“利滚利,已经还不上了!再不还钱,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!到时候,丢的不仅是他一个人的脸,是我们全家的脸!”

“这不是自私!这是责任!”

“狗屁责任!”

我们像两只受伤的野兽,在黑暗中互相嘶吼,用最恶毒的语言,刺向对方最脆弱的地方。

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愤怒,所有的不解,在这一刻,全部爆发了。

我们都累了。

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。

“林晚,”他突然平静下来说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
我浑身一震。

“如果你接受不了,我们……就离婚。房子归你,存款……存款我一分不要,都给你。就当我,对不起你。”

黑暗中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但我能感觉到,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是认真的。

我的心,彻底凉了。

为了他的家人,他连我,连我们这个家,都可以不要。

原来,我所以为的爱情,在所谓的“家族责任”面前,是这么的不堪一击。

我没有回答他。

一夜无眠。

第二天一早,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,自己收拾了行李。

陈阳默默地看着我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
他想说什么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我拉着行李箱,走出这个让我窒-息的家。

婆婆和嫂子站在门口,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公公坐在沙发上,连头都没抬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我一个人去了高铁站,买了最早一班回贵阳的票。

坐在飞驰的列车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平原,我的眼泪,再一次决堤。

这趟临沂之行,像一场噩梦。

我带着三个巨大的疑问来,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。

也许,我永远都不会明白。

因为我不是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。我的骨子里,没有那种“规矩”和“传统”的烙印。

我只知道,家,应该是温暖的港湾,是讲爱的地方,而不是讲规矩、讲等级、讲牺牲的角斗场。

回到贵阳,我把自己关在家里,整整三天。

我关了手机,断了所有联系。

我以为我会恨陈阳,恨他家里的每一个人。

但奇怪的是,当我冷静下来,心里更多的,是疲惫和茫然。

站在他的角度,他似乎也没错。一边是养育他的父母兄长,一边是相爱多年的妻子。他被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他选择“责任”,也许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里,这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。

甚至公公,他的专制和固执,也许只是源于一个老父亲对家族最笨拙的维护。

他们每一个人,都活在自己的逻辑里。

而我,一个外来者,试图用我的逻辑,去挑战他们根深蒂固的世界。

结果,我输得一败涂地。

第四天,门铃响了。

我打开门,看到了陈阳。

他瘦了一圈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像是老了十岁。

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,里面是我最爱吃的那家丝娃娃。

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来。

我们就在门口,这么对峙着。

他把袋子递给我,声音沙哑:“老婆,我回来了。”

我没有接。

“给了。”他低下头,“给了二十万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我跟他们摊牌了。”他抬起头,看着我的眼睛,“我说,我只有这么多。这是我和林晚的全部家当,以后我们要过日子,要养孩子。剩下的三十万,让他们自己想办法。我哥的债,我作为弟弟,尽我最大的能力,帮他这一次。但我的家,我的老婆,我不能不要。”

我的眼泪,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“不同意。”陈-阳苦笑了一下,“我爸差点拿板凳砸我。他骂我不孝,骂我娶了媳妇忘了娘,说我被你这个外人迷了心窍。我哥也骂我,说我见死不救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我没管他们。我把卡里的二十万转过去,就走了。我跟他们说,从今以后,我会按月给爸妈寄生活费,这是我当儿子的本分。但是,我们小家的钱,谁也别想再动。如果他们再逼我,我就当没这个家。”

他看着我,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“老婆,对不起。前几天,是我混蛋。我让你受委-屈了。我在那个环境里,脑子是懵的。直到你说要走,我才清醒过来。我不能没有你。那个家,我可以偶尔回去尽孝,但我们贵阳这个家,才是我要守一辈子的地方。”

他伸手,擦掉我脸上的泪。

“那三个问题,我也想了很久。”

“酒桌上的事,是面子文化。他们觉得,喝得多,就是给面子,就是关系铁。改不了,我们以后回去,就不上那种酒桌。”

“女人的事,是几千年的传统。我妈她们那代人,已经刻在骨子里了。也改不了。但我们自己家,我保证,一根碗都不会让你多洗。”

“钱的事,是家族观念。他们觉得,大家族里,就该互相帮衬,不分彼此。这个,我以前也这么觉得。但这次我明白了,亲兄弟,也要明算账。没有边界感的亲情,是灾难。”

他一口气说完,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紧张地看着我。

我看着他,看着他疲惫而真诚的脸,看着他眼里的血丝和悔意。

我心里的那三块石头,好像,突然就松动了。

我没有回答他,而是接过他手里的丝娃娃,转身走进厨房。

我把面皮一张张铺开,把萝卜丝、海带丝、折耳根一样样放进去,浇上一勺秘制的辣椒水,包好,递到他嘴边。

“张嘴。”

他愣愣地张开嘴,我把整个丝娃娃塞了进去。

他一边嚼,一边眼泪就下来了。

咸的,酸的,辣的,各种滋味,在他嘴里,也在我们心里,交织翻滚。

那三个疑问,我还是没有得到标准答案。

或许,它们本就没有答案。

它们只是不同地域,不同文化,不同观念碰撞后,产生的火花。

刺眼,灼人,但也能照亮一些被我们忽略的东西。

比如,一个男人的成长和担当。

比如,一个家庭真正的边界和核心。

临沂,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去了。

但那片土地,那些人,那些事,会永远刻在我记忆里。

它们让我明白,嫁给一个人,不仅仅是嫁给了他,更是嫁给了他背后,那个你可能永远无法完全融入的世界。

而你唯一能做的,不是去改变那个世界,而是守住你和他的这个小世界。

守住它,让它不被侵蚀,不被绑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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